虽然可耻，但有用嘛。
在这之后，他其实也有一段记忆，不过很模糊，就如同上次祝戎照顾他的记忆那般，感觉是有的，可若要回忆具体细节，他就真记不清楚了。
像是做梦，但又确确实实地发生了，可说回来，谁又能清楚记得梦里的内容呢？
夏绵起身拉开窗帘，睡眼惺忪地望向窗外，被雨水洗刷过一遍的小岛呈现出焕然一新的透亮与清澈。金色的阳光同蓝天交织在一起，仿佛油画中才会出现的景致尽在眼前，如果没有那些事情的话，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幕。
夏绵低落地叹气，面朝阳光抻了抻腰。事情已经发生，再想也是徒劳。就在他这么告诉自己的同时，背后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“睡好了？”
听这声音，夏绵不禁身心一震，他慢腾腾地转过身，故作平静道：“恩，睡好了。”
“我睡得却不太好。”祝戎边说边向夏绵走近：“沙发可不是什么适合睡觉的地方。”
夏绵心说，你不再开一个房间难道要怪我？......行，确实怪他。
他心虚又羞耻的小鼓在心里敲个不停，面上却要装的云淡风轻地说：“真不好意思，又麻烦老板了。”
“你确实该不好意思。”祝戎抬手，作势就要抚在夏绵的额头上。
没想到，夏绵一个灵巧的后撤步，直接让祝戎的手落了空，场面一度陷入尴尬。
祝戎：“......”
夏绵：“............”
祝戎上前一步，攥住夏绵的胳膊，有些不满：“躲什么？我试试你烧傻没。”
说着就把那落空的手掌覆盖在了夏绵的额头上，稳稳地，重重地。
这一试，时间就有点久。
祝戎比夏绵高出一个头，手掌又很大，这一遮就遮住了夏绵整个额头和半截眼睛。他等得心烦，又不敢直接把祝戎的手打掉，所以只能微微仰起头，从指缝里试探着祝戎的情况。
“......老板，你还在吗？”
祝戎低头一瞧，手唰地就收了回来，动作特别迅速。
“咳嗯，嗯。”他假模假样地清了清嗓子，一本正经道：“嗯，烧退了。”
祝戎去客厅翻了翻药箱，找了些维生素递到夏绵手中说：“以防万一，药不能停。”
夏绵攥着药瓶闷声答：“哦。”
“你免疫力太差，以后要多加锻炼，改善饮食，保证作息。”祝戎皱着眉，又开始了不厌其烦的说教：“年纪轻轻，毛病不断。”
“老板，你好像个老中医啊。”夏绵忍不住吐槽。
祝戎突然砰地一下把药箱盖上，冷着声音：“我可不想再照顾你第三次了。”
夏绵手握药瓶，心里的疑问呼之欲出：“老板？”
“嗯？”祝戎抬起眼。
夏绵咳了两声，表情严肃地说：“我有事情跟您说。”
祝戎看着夏绵略显沉重的表情，几乎是瞬间就把往常的语气和表情搬到了台面上：“......有话直说。”
“是关于奶奶的事情。”
祝戎点了点头，大概知道夏绵要说什么事情了，他往后一靠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，摆出一副细听道来的样子朝夏绵抬了抬下巴，示意他继续。
“老板，您知道那个教授并不打算给我奶做手术么？”夏绵站在沙发前，垂在体侧的手不自觉握紧。
祝戎看着夏绵的手，半晌才掀起眼皮说：“知道。”
夏绵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，音调也随之升高：“知道？您知道？那为什没人告诉我？如果不是我问起来，您还要瞒我多久呢？要瞒到奶奶死么？”
祝戎蹙起眉头，无奈叹气：“夏绵，你冷静一点。”
“我很冷静。”他把语调放缓，表示着自己现在再理智不过了，“老板，你知道我愿意做如今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奶奶的病，如果为了钱......说实话，也轮不到您了。是您说有国外的教授，最好的医疗设施，最好的一切的！您当初的承诺呢？”
“你冷静点。”祝戎坐直身体道：“先听我说。”
“好，我听着。”夏绵说完深深地吸了口气，也坐在了祝戎对面的沙发上。似乎今天没得个说法，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。
“你奶奶的病很特殊。她转院之前，教授已经拿到了病例。你要相信，他在这方面是权威的，最起码比你我都强百倍。你也要知道，很多医院对于上了年纪的病患都是选择保守治疗的。”祝戎顿了顿说：“手术对于他们来讲很有可能不是希望，而是折磨。”
夏绵沉默了一会儿后，还是反问祝戎：“所以我为什么不知情？祝老板，您是怕我知道奶奶动不了手术了以后，就撂挑子不干了？您怕我不继续帮你赌了是么？”
“我承认，确实有这个顾虑。但我也担心你......”祝戎顿了一下，又接道：“和你的奶奶。”
夏绵哼了一声，不信任的目光扫在祝戎的脸上，就像是细小又尖锐的芒刺，着实有些扎人。他盯着祝戎说：“漂亮话谁不会说？奶奶还不是没做上手术？”
“我担心的就是这个。你救人心切，一味地认为只要手术就能解决一切，可这却不是最佳的选择。如果你做出错误的决定，苦了奶奶不说，更苦了自己。”
“呵。”夏绵嗤笑了一声，满是不屑道：“祝老板，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？您凭什么替我做决定？是保守治疗还是承担风险难道不是我本人说了算么？”
祝戎一愣，很快反应过来说：“是，我不过是你的老板......可我现在依然是你的老板，你最好注意自己的态度。”
刀疤实在是杞人忧天了，什么关心则乱！
喜欢成瘾请大家收藏：(www.q1wx.org)成瘾Q1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