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此期间，只要有怨灵越过边界，就会被虎形巨石拦截，即便有漏网之鱼，也会被连山阵法所灭。
一切都在走向正轨。
夜光符忽明忽暗，似是熄灭，他马上又抽出一张来，前方重新被照亮，而他的手却停在了半空。
阴虎符已被魏无羡毁去一半，而剩下的半块在金氏，那他那日在“外界”看到的虎形巨石又是何物？而夷陵阵法中，只有阵眼的伏魔洞有黑石，按照设阵的一般规律，其他几处应该也有类似之物，可阴铁碎片早就被挖出散落各方，早就不在原位，那法阵又是以何物驱动的？
“来，用你的元神发誓吧。”“弟子魏无羡愿以元神为代价，向上天请愿，诛杀温氏！报仇雪恨！”那两人当时的话语在蓝忘机的耳旁回响。
他紧紧握住了掌心，一阵冷意渗入心底。
魏无羡正俯瞰着下方的世界，暗色的气泡中，灰黄色的烟尘依旧飞扬，好像那日的天雷并未对那里的战事产生影响，里面的灰色斑点仍旧在相撞，该杀杀，该埋埋，只不过怨灵产生的速度没那么快而已。
一旁的人问道：“你想起那个约定了？”
魏无羡沉默许久 ，才缓缓地点了头。
“果然还是因为蓝忘机。”那人轻叹道，“我本以为你要拿到阴虎符才会想起来。”
“它为何不让我想起？”
“和那颗禁术木球一样。只有你们两个同时看时，才不会导致灵力震荡。”
“是因为本因吗？”魏无羡苦笑道，“是不是我无法理解的东西都能用这个来解释？”
“它本就无法解释，时刻变化。你说出的那一刻，它就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了。”
见魏无羡无语，那人又问道：“那你为何不对他说出实情？”
魏无羡忽地裂开嘴：“拯救天下这种事情只要我一个人就够啦！”
但那人直直地盯着他，仿佛对他说出的每个字都不信。
只一会儿，魏无羡便抗不住这审视的目光，转身道：“如果成为‘本因’就要夺走最宝贵的东西，那有我一个人就够了。”
“可他和你牵扯极深。”
“你不是说了嘛，他的因果因我而起，说到底也算与阴虎符关系不深。”魏无羡笑道，“他还有锦绣前程，还有蓝氏的族人，我不能让他再掺和进来。”
“你觉得就含光君的执著与聪明，能让你得逞吗？”那人飞了个白眼。
“我会说服他的。在他的心里啊，什么都比不过‘大义’两字。”
“你还真了解他。”
魏无羡哈哈一笑，“那可不，只有你的对头最了解你。啊不，现在是‘死’对头。”
那人只能望天长叹，“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。”
“况且，等事情结束后，他就会忘记一切，忘记我这个人，不是吗？”
那人眼光闪动，“你都知道？”
魏无羡双手负在身后，绕着他踱步道：“我本来就在想，你费那么大劲儿，流那么多灵血，不捞回点本钱肯定说不过去。不过，这都是为了拯救苍生，我就不计较了。”
他转到他身前，扬起灿烂的笑容，道：“你不是说，器灵可遇不可求吗？你看小爷我的资质如何？”
那人定定地看着他，道：“你可知身为器灵，一旦进入法器镇守边界，将永世孤寂，不得脱身。没有人会记得你，就像我一样。”
“不是还有你这个主人在吗？”魏无羡嬉皮笑脸道。
“也是，”那人也笑道，“从此以后，就我们俩大眼瞪小眼，直到地老天荒吧。”
两人抚掌大笑。
过了一会儿，魏无羡想起了蓝忘机说的魂体现世，便问道，“那你说我怎么出去拿东西，不能夺舍，那总该有件像样的‘衣服’吧？”
“我已经安排好了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那人从袖中拿出一物，递给了魏无羡，他接过一看，竟是那本书。封面上的书名一阵扭曲，变成了他在那个少年的灵识中看到的那两个字。
“我说过，时机成熟，你就能看懂了。”那人道。
魏无羡欣喜地翻开第一页，刚看了一眼，便昏了过去。
那人接住他倒下的身体，安放在自己的膝上，“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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