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证明杨漠就是在心安理得地诈我：“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交代的吗？”
我心里老大不乐意：“交代什么？”
“你用了替身娃娃对吗？”他道，“我当时真的以为你在宿舍里。”
“用了又怎么样？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在我门口吗，你不是在帝都准备葬礼吗？”我道。
“我只是说葬礼在帝都，我必须得去，又没说我现在就在帝都。”他笑得打跌，“其实我就住你楼上，你信吗？”
“我信不信又怎么了？”我道，“你还能出来让我看到你啊。”
而且我十分确认我们学校里没有和他特征和声音相符的老师！
“我又没说我是老师。”他直接猜透了我的想法。
我嘴角抽搐，难道是学生？？？不，我住的是教职工宿舍，怎么可能有学生。
“我这是教职工宿舍楼，你不是老师你是啥？”我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。
“教职工亲属呗。”他道。
我：“……”
教职工老公？不对他好像单身。教职工儿砸？不对体面点的教职工基本40+岁就用住房公积金买楼搬出去了，谁还住这陈年老房。
那会是什么？
“我是你男朋友，当然是教职工家属了。”他不合时宜的调笑让我有些火冒三丈，却不能即时发火，只觉憋屈异常。
“好了，不逗你了。”他忽而又认真起来，“你想做什么其实我都不会拦着你，但是你要告诉我。”
“我也没想干什么。”我也强行冷静下来，“只不过不想当做没发生过。”
我最后说：“我是说，我师父的死，我不能当做没发生过。”
所以我谁都不会信，因为，谁都有可能是凶手。哪怕只是蝴蝶煽动翅膀的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推波助澜。
也都是凶手。
我依然记得师父在那个切断了电源的晚上打来的电话里，说着让我只能相信杨漠的话。
可我多疑，我不相信。
我挂掉电话之后把注意力放回电脑屏幕上，刚退出了道姑号的游戏界面还在缓缓滚动，我想了一会儿，登录了盾萝号。
盾萝依旧停在稻香村，读条结束后我突然发现我的盾萝进战了，打我的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梯田人形怪，我赶紧打怪，发现我这还没出稻香村的小号心法居然成了什么铁骨衣，倒是血厚防高，可是根本打不死怪。
我只好尝试拉脱，然而越跑小怪越多，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冒出来的，我挣扎着跳进了水里，水太浅甩不掉，我再往深处跑，跑着跑着，我突然意识到，我离瀑布越来越近了。
要不要停下来？
要不要进去？
就在我犹豫的当口，我发现瀑布里又有个角色探出头来。
是那个成男，头虚飘在他身子上，因为没有脖子。而脸的左侧也是一片空白，没有眼睛。
他是谁？
我开始贴近屏幕去看他头顶有没有ID或者称号什么的。可是看不见，或者说没有。
他是谁呢。
我还没来得及决定是再凑近一点还是赶紧远离，突然发觉我屏幕上的盾萝用了个特别明显的天策的技能——疾。
我眼没花。
盾萝的确是疾了。
而且直接冲进了瀑布的水底。
那颗没有嘴的头颅一下子贴近了我，我甚至能看到他仅剩一颗的浑浊的眼睛，粗糙的贴图让他的建模多了几分原始的粗陋感，但眼睛里的凶光却清晰可见。
我则在下一秒就失去了知觉，不是被吓的，我清楚地知道，我是被动昏迷。
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，我首先听到的是一些很渺远却整齐的念经声。
我努力睁开眼睛，可我什么也看不到。
我一下子想起李轩和说过的他杀气值过高之后被关小黑屋的事。他所叙述的小黑屋，就是这样的地方。
我开始想动，可我感应不到自己的四肢。
我就像是一抹意识，触摸不到四周，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伸手触摸什么。这种感觉让人心里很没底，因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。
但是很快我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。
“时间到了吗？她怎么在这儿。……等等，她醒了。”
这是我非常熟悉的音色，我完全可以肯定，这是何放在说话。但是我却清晰地感觉到，他身边还有一个别人。那个人只嗯了一声，我却隐约觉得这个音色我曾经听到过。
是……实验室里戴着黑手套拿着浓硫酸的人。说实话，语气习惯有几分像我师父，声音却不像。
很快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气，离我越来越近，随后一个湿黏冰冷的手冷不丁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我才知道我原来也是有手腕的。
这冰凉的手抓着我往一个未知的方向缓缓走过去，不知道走了多久，我猛地惊醒，发现自己斜靠在网吧的沙发上。
外面天已大亮，网吧的屏幕上，已经是下机后的空白，除了一个大月球，并没有别的。
我看了看时间，刚好来得及去机场。
我最后开了一小时的机，孤注一掷地登上了道姑号。
令人沮丧的是，我那个秀姐师父，还有她情缘莲城烟云，都已经不在线了。
我只好上了我的毒姐，毒姐号没有任何异常，一大早的六点多，好友列表基本就没有活人，我的毒姐所站的位置，也都是一些深夜挂机党，密聊了半天也不回的那种。
我思考了几秒，果断下机，收拾了一下出门，不敢用滴滴这种暴露位置的工具，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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