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我想起了我的儿子。
因为韩雨的离开,我的消沉和癫狂的工作,都挤占着陪伴他的时间。
我一直亏欠他太多太多。
如果我还能再见他,我要和他说什么呢?
杨新,你是我们的儿子。你是我和她的未来,是朝阳,是一切希望。
你可能不会记得我和你妈妈的脸,但我可以慢慢告诉你。
我消瘦、短发干练,有一点胡茬。你妈妈有双水灵灵的眼睛,还有一头乌黑的长发。
我们感情很好,常常心有灵犀。只是微微颦笑,一切意思早已神会。
你将来也要找个她一样的女孩,一样爱你,一样体贴。
我有时间会说给你听,你妈妈多么漂亮,多么温柔善良。
你要选择你自己的路走下去,成为一个独特到伟大的人。
我会在某个地方等你。某个你暂时还无法理解的去处。
终有一日,当你成为了这样的人,你或许会见到我。
我冲进了矩阵里,我要结束矩阵的扩张。
奔跑中,我的骨骼似乎在率先变成硅晶。
我瘫倒之前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粉碎了搭载着信息化方程的芯片。
嗡地一声震响。
无边地黑暗吞噬了我。
…
…
…
滋滋地电弧声后,我的后脑传来一阵酥麻感。
身着白服的操作员帮我摘下了沉重的头盔。
我恍如隔世,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一片白茫的实验室里。我从椅子上猛地起身,感觉一阵晕眩。
操作员连忙扶着说:“先生不要着急起身。”
我说:“没事…没事。我自己可以的。”
操作员说:“杨新先生,您父亲的记忆已经播放完了。”
我说:“过了多久了?”
操作员说:“您是说记忆……还是现实?”
我说:“记忆的跨度有三十几年,但却相当支离破碎,只是许多片段的剪影。现实呢?”
操作员说:“记忆播放的从来都只是剪辑,您不会看到琐碎冗杂的内容。外加上播放的加速作用,您刚刚只坐了三个小时。”
我说:“为什么今天才通知我来看我父亲的记忆?我在福利院呆了那么多年,你们不可能找不到我。”
操作员说:“因为记忆播放技术尚不成熟,对脑运算负荷相当严重。法律禁止未成年人观看记忆——即便是自己父亲的。只有等到您十八岁生日的今天,我们才把您叫来。”
我指了指旁边那个严格密封的玻璃器皿,一片拇指大小的硅晶正在其中安眠。
我说:“那个就是我的父亲么?”
操作员说:“是的。您的父亲杨理先生为了处理畸变的信息化矩阵,牺牲了自己而被压缩为硅晶。由于是恶性的超高倍率压缩,目前人类还没有能力将他还原……”
我说:“我有办法和他沟通么?”
操作员说:“可以通过注入信息流的方式来试图与他交流。严格来说您的父亲并未死去,只是以一种你我无法理解的形式继续存在着。如何与这种状态下的人类交流,至今依然是学术界的谜团。”
我说:“如果是这样,你们怎么从中提取出的记忆?”
操作员说:“我们也很费解。理论上,记忆也早已被隐藏到最深处去了。但您的父亲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,把自己的某些记忆变为了可读取的硅晶数据。”
我说:“这不可能……”
操作员说:“的确反常。杨理先生在死前,或许爆发出了人脑最后的潜能。以疯狂地、超越人类智慧地效率,强化或保护着自己脑海里的回忆。临终时刻的那种无比强大的思绪和意念,简直是有预感地一定要把这段记忆赠予你。”
我默然了。
操作员说:“我不知道他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,但他的确以凌驾信息化方程的方式,让一段记忆不被压缩地存留下来。思念最终战胜了人类无法想象的威能。”
我霎时间哽咽了。
泪眼朦胧里,消瘦的父亲仿佛正向我缓缓走来。
完。
来源:无色方糖/知乎
侵删致歉
二
1
摄政王和皇上又吵架了。
摄政王三十来岁的人了,平时温文尔雅,每次都要被皇上气到吐血:怎么就不肯自己批折子了?!
皇上说累,手疼,眼睛酸,抱着枕头坐在榻上:为了江山社稷,王叔能不能再代朕批一下.......
当年托孤,皇上十二岁,摄政王批折子,说好了批到十八岁,眼看都成年了,结果每天还懒得自己批折子,要摄政王坐在书房代替他批。
王爷坐在书房里挑灯批折子,皇上在旁边棒着脸看。
第二天早朝,一堆大臣弹劾,皇上十八岁了,摄政王居然还代替他批折子,简直是狼子野心。
王爷说,谁让我批折子的?皇上你自己说。
皇上无辜摇头:没有,摄政王自己要代替朕批折子的。
老臣们顿时弹劾得更起劲了,把摄政王晚上吃了几口饭全写进折子里。皇上看到几百封折子,上写的全是王叔的事儿,心里美滋滋的,走路都颠。
2
皇上没事干喜欢去摄政王府溜达,检查检查王爷有没有偷偷在后院造兵器啊偷练兵啊。一检查就是一天,王府后院就那么大,皇上连水井都要去看。
天黑了,摄政王说陛下该回去了吧?
皇上要留宿,要检查摄政王的卧室。万一王叔丧心病狂在自己卧室里藏了十七八个大汉图谋篡位怎么办?
进了卧室,皇上看看衣柜,衣服的尺寸小了,看起来王叔瘦了。再看看床,以防被子里藏着刺客,等查完后皇上就成了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的状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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