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鸣之中,李涉川听不见任何声音,他甚至都没发觉自己撞上床头柜的声音究竟有多大。
他是专程回来找药的,急到甚至连伞都没打,顶着大雨就这么冲回了楼里,却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候突然发了病。
李涉川抖着手摸开了藏在床头柜里的暗格,他头一回这么恨自己把药藏得这么天衣无缝,在耳鸣的嗡声中,他只听得见自己愈发响的心跳。
薄荷糖盒掉在了地板上,里面的药片撒了一地,他却已经等不及再用手捡它,索性直接将头埋在了地上,像兽类一样啃食着散落在地的药片。
砰砰的敲门声,像钟锤猛撞了一下他的耳膜,垂在额头的汗随着他猛地一抬头而坠落地面,一滴汗珠绽裂在地的声音忽然清晰到了极点,把李涉川拉回了人间。
是什么找上门来了?
李涉川将剩余的药片都草草扫进了地毯下,随后倏地站起身,然而他刚站起来便觉得身上像是揣了块千斤沉的巨石,咚的一声,他又摔回了地上——幸好那专门配给残疾人用的地毯质量不错,他结结实实砸在地上的手肘只是微微的发麻。
那敲门声越来越急,他却只是定定的望着远处的房门。
他将手伸进了地毯底下,摸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术刀,藏进了袖子里。
那敲门声忽然停了,四下静得可怕,李涉川的心跳变快了,却是因为兴奋,他觉得自己的关节骨膜在发痒,隔靴搔痒一般,心底似乎有什么在不停地骚动。
这点药量看起来已经不顶用了,他居然还残留着一点兴奋的感觉,看起来下回得再找尹式多拿点——
砰!
声音是从他身后来的,李涉川把对于外界刺激仅存的一点反应全用在了这一声巨响上,他僵硬的扭过头,却见一个李辰生扒拉在他阳台的格栅上,而且那纯装饰用的玩意儿看起来完全撑不住一个大男人的重量,发出了一迭吱吱呀呀的声音。
所幸李队身手矫健,手上一发力便跃上了格栅栏杆上,背后映着隔壁小区的灯光,眼中闪着一点光,看起来莫名有几分英雄骑士拯救关在高塔之上的长发公主的感觉——除开这位“骑士”穿着睡衣光着脚丫子之外。
然而这位骑士似乎半点骑士精神也没有,他从栏杆上一跃而下,气势汹汹地把盯着他发愣的李涉川从地上提了起来,被提溜起来的长发公主也并不公主,从发梢到衣服边角,没有一处不在往下滴水,活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直来。
操。
李涉川被药物麻痹了的大脑过了半天,才给他处理出了一个并不文雅的感想。
李辰生的嘴一张一合,李涉川不消想也知道他肯定在骂人。他的大脑没有余裕处理李辰生究竟骂了什么,仿佛全身上下唯一一个在实时运作的只有他的视觉神经,而他的眼睛却还是黏在李辰生那张骂骂咧咧的嘴上,然后吻了上去。
此时此刻他的嘴唇冰冷而黏腻,内里却是烫得吓人,然而这个吻里却并没有多少旖旎的成分,李涉川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:他好吵。
这个吻绵长的过分,李辰生只得乘机抓住李涉川喘息的空隙,李辰生狠下心把李涉川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,往他嘴里灌了不知多少水,直到他扶着洗手池开始呕吐,这胃洗得可算是干干净净,李辰生这才停下手,转身拿了热毛巾来给他擦脸,提防他别把漱口水给喝进肚子里去。
脸被擦得冒热气的李涉川被安置在了床上,他盘腿坐在床上,怀里抱着好几个枕头,像是个挨训的小孩儿。
“你还知道回来啊?把上身衣服脱掉。”
李辰生在衣柜里翻找着衣服,一回头见李涉川还站在那里盯着他,一副思维涣散的样子,啧了一声心道是不是嗑/药磕傻了,骂骂咧咧了几句,转身就把李涉川给扒得剩条底裤,手法十分老练,毕竟一回生二回熟。
李涉川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,任由李辰生摆布,李辰生拿着浴巾搓狗似的擦着他的头发,他的眼睛却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李辰生的嘴唇看。
“你说说你,要不是我今晚失眠,你就等着明天晚上我找越萧给你收尸吧。”
他越说越火大,手上一没注意力道,就揪下来了几根李涉川那金贵的毛,被拔毛的人哼都没哼一声,他自己却又心疼了一下。
“好点儿没?还想吐吗?会不会头疼?”
李辰生口气略微放软了一些,他蹲**仰视着李涉川,见他眼底还是昏昏沉沉的一片,于是弹了一下他额头,李涉川那双眼睛这才像被拍了一下的老电视那样慢慢亮了起来。
他话怎么这么多?
李涉川盯着他那上下张合的嘴唇,李辰生还在念叨叨,他的嘴唇有点干,都起皮了。
“我说你——唔!”
李涉川没给李辰生继续说他的机会,便弯下腰摁着他的后脑勺啃了上去,两个人就这么结结实实摔在了地毯上,李辰生刚直起身便又被李涉川摁了回去,一个大气没喘上来,脸便蓦地红了起来。
什么叫能把樱桃梗打结的技巧?李辰生再一次在李涉川身上体验到了巧舌如簧四个字究竟怎么写。他不禁在心中震撼道:这小子犯浑的时候居然都还记得怎么把别人吻到脚软,真是天生的斯文流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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