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灯初上，霓虹闪烁。Muse的招牌十分低调，相比较对面那家隔着一条街就能听见震耳欲聋的电子乐，Muse简直像个清吧。加上出门迎接他们的老板娘琚闻雨，穿了条碎花波西米亚长裙，还有手上脖子上披披挂挂的串珠项链，方嘉意差点以为穿越到了丽江，推门里面有人在唱民谣。
叶添朝琚闻雨点了点头，就当打了招呼。
琚闻雨点着根细烟，眼睛在雾气中显得湿润而朦胧。
方嘉意想就冲着这位气质不一般的老板娘，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对面选择Muse。
“你带朋友过来，很少见啊。”据闻雨掐灭了烟，说道。
叶添带着两人进了酒吧，边走边说：“这两位我室友。待会让他们坐在舞台中间那个卡座就行。”
琚闻雨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掌示意：“今晚人来的可多了。那么好的位置，不能白给。”
“你去了一趟雅丹穷疯了啊？”叶添一脸鄙夷。
琚闻雨正经地点点头，顺手点开支付宝——余额显示两块三毛六。
叶添看了冷笑一声，朝吧台大喊一句：“陈井！琚老板穷疯了！问你愿不愿意……”话没说完，就被琚闻雨掐住了脖子。
“行行行！5号卡座是吧？给你留到凌晨！”
叶添赏个巴掌再给颗枣：“谢谢老板娘。那今晚的酒我来请。”
琚闻雨眼睛一亮：“要什么洋酒？我这里最贵的有……”
叶添打断她：“青岛啤酒。”
琚闻雨面露不忿，先行离开去吧台拿啤酒，叶添倒是和他们一起坐在位子上。马上要上台演出，他看上去丝毫不慌，倒是关心起方嘉意和周行的考试情况。
“怎么样啊期中考？”
周行：“考过就不想了。管他呢，今晚不醉不休啊！”
方嘉意认真思考了下，回答道：“挺有意思的。我的发挥怎么说……唔……也不知道是超常还是失常，反正弹完，我看李青的眼镜都快掉下来了。”
酒吧里很吵，台上没人演出，DJ却在助兴打碟。因此，方嘉意说话时不得不提高音量，叶添也不知道是耳朵有问题还是怎样，摆出一副听不见他声音的样子，人靠得越来越近。
“那应该是不错的。”叶添肯定地说道。
方嘉意：“？”
“改变总好过一成不变。”叶添说，“更何况，睁开眼，才能看清有几条路，又该去选择哪一条。”
“你选了哪条？”方嘉意问。
叶添勾起点嘴角：“最难也是最简单的那条。”
他贴着方嘉意的耳廓说，闪烁的灯光将他的上半张脸打上一层阴影，更显轮廓锐利，五官夺目。
方嘉意觉得呼吸一滞。下一秒，叶添就站起身，离开卡座，向台上走去。
正中心的舞台上已摆放好了乐器，此刻乐队里的其他三个人正在调试音响，叶添从左边纵身跃上，顺手接过张林默递过来的吉他。
顿时，台下沸反盈天。
从这一刻，叶添的每个动作都变得非常清晰且……撩人。
方嘉意看见他习惯性地把额前的碎发捋起；
看见他背起那把红色吉他，举手投足都带着不可名状的吸引力；
看见他纹着字母的手指扶住麦克风。磁性的声音透过音响设备，响彻整个场地。
“大家晚上好。今天带来一首老歌《sweet dreams》。希望今晚你们都能做个好梦。”
这首歌太过经典，尤其是Marilyn Manson独特的如同魔鬼的嘶泣声，像长长的指甲一下下刮过木板，揪着人心。
但当叶添唱出第一个音，所有人都被拐走了耳朵。
他迷离的嗓音极其相称第一段仅有吉他的伴奏。随着架子鼓敲响，贝司加入，整首曲子铺陈展开，他的声音循序渐进，从一开始的悄声呢喃，到中段悄无声息的释放，直至最后高潮部分，喑哑的嘶吼声，比架子鼓还要重的敲击着人们的心脏。
最后一个音下落，方嘉意久久无法平静。
他不知道是因为叶添的歌声，还是其他什么，他的心犹如刚刚的鼓点跳得飞快，像要冲破胸腔。
叶添在这时望向方嘉意，台下的尖叫声已经够大了，但当叶添朝着某个方向送出一个漫不经心的飞吻后，分贝再次达到了峰值。
黑暗里，方嘉意觉得自己耳朵红了。
他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里，就这么傻傻地站着，像是在等叶添。
等他从舞台左侧跃下，衣摆荡漾如被风吹起；
等他大步并几步的跨到方嘉意的身前，用炙热的目光让他像是被劈开了心脏，往里面注入进滚烫的岩浆。
那热流进而游走于全身上下每个角落，让后背都有层薄汗。叶添凑得不算近，可方嘉意却仍好像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源源不断的热量。
“很棒。”方嘉意定了定神，用略微嘶哑的嗓子说道。这一出声，他才发现嗓子也干得发紧，可能是在刚刚气氛的渲染下，他也加入了观众们呼喊的行列。
叶添勾唇笑：“谢谢。可惜今晚我们只唱一首，下次还带你来，愿意么？”
他刚唱完歌，讲话时还有些微微的喘，瞬间就让方嘉意又想起了那段该死的A**r。
方嘉意觉得自己再不做些什么，脸可能要熟成红富士了。因此，他手忙脚乱从桌上端起两杯饮料，将其中一杯塞给叶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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